浊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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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东西只为自己开心
慎fo⸝⸝⸝⸝◟̆◞̆♡

【唐毒】无期

*剑三
*唐毒bg (炮哥x毒萝)
*给颜狗@暮肆颜 的七夕贺文
*瞎写 请勿较真





唐无期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纯阳的论剑峰上,彼时那个喜欢穿蜡染锦织还带有许多银饰的苗族服饰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如今也穿上了长袍,出落得越发伶俐动人。

身着一袭浅紫色长袍,白色的腰封紧紧地缠缚在腰间,外面还罩着一件紫色丝质外袍,手腕上带着的几圈银制的首饰,看起来颇为娴静美好,如果不是她正用虫笛指着那纯阳弟子的话。

那姑娘此时正意气风发地与他人比试高低,纯阳弟子是修的是太虚心法,只擅长近战,此刻正刻意地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她也不傻,在对方手中剑距她约一臂时,一个迎风回浪往后跃了几尺,瞬间拉开了距离,同时虫笛已经凑到嘴边,发出的尖锐声音正是她攻击的武器,纯阳弟子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脚步发虚,堪堪稳住之后又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最终被姑娘抓住了破绽,趁胜追击,纯阳弟子再欲上前一搏时,虫笛直指他的咽喉,纯阳弟子就这样败下阵来。

周围一片叫好声,唐无期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厚重动物毛制成的披风,跟挺拔的竹节一样立在那里,十分显眼,虽然脸上还带着面具,周围的人也能将他那张十分讨喜的脸窥探个七七八八。

那女子抬眼往人群中一瞧,便看见了站在那边的唐无期,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无期!”

这一声无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跟在他后面无期无期的叫个不停的小曲念,一时间恍如隔世。

那时他因为只接诛杀恶人的单子和干净利落的做事方式而在刺客一行名声大噪,一时间他的名字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唐无期一向是把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头看得很淡,不管外界传得如何神乎其神,他也长期隐蔽生活,没有投机取巧地出来招摇过市。

名声在外还是对唐无期很有利的,至少不会再为生计发愁,许多人都慕名前来请他帮忙。

遇到曲念的那夜,天气并不能算好,雷声滚滚,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也十分凶狠,像是要把天空活生生撕成两半,暴雨如瓢泼。他刚好接了一个刺杀荒淫无度的乡绅的任务,出门时天气一片大好,却没想到返程时就碰上了这样的麻烦天气。

浑身湿透的他心情非常糟糕,额前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衣服完全湿透了,穿在身上无端添了好些重量,带着的千机匣被他用在街上讨来的油纸包了几层,此时并未遭殃。

就在这样一个时机不对、地点不对、甚至遇上的人也不对的情况下,他看见了倒在竹林之中小路边的曲念。那时的曲念狼狈不堪,浑身裹着泥水脏兮兮的,就连头上戴着的银饰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她身上还带着几处刀伤,血污混着泥水让伤口看起来更加可怖,脸色如纸,看起来已经是个死人了。唐无期再没多看一眼,径直回了他盖在竹林深处的竹屋,心里庆幸着还好出门的时候把滚滚抱进了屋里。

唐无期在门口就脱下了已经湿透的外衫,头发上的水滴在屋内,把竹片拼凑的地板浸染了深色,他一进门就感受到毛绒绒的滚滚在他脚踝处蹭,顾及到自己身上已经湿透就没像往常一样将它抱在怀里,只用脚轻轻蹭了蹭它。

迅速用凉水将身上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顺便给滚滚也洗了个澡,点燃了屋内的火炉,屋里也暖和了些,主要是他想烤干滚滚的毛。

出去倒水的时候发现篱笆旁边伏了个黑影,拿起放在屋檐下的伞,打算出去瞧一瞧,手中提了盏灯笼,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刚在躺在路边的苗人,看起来又比刚才惨了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他本来不想管的,又想到这孩子还这么小,放任她去好像太不近人情了,虽说他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如此心狠,也不是唐无期的作风。

进屋放下灯笼,扎好了裤腿,又用布把腿脚部分包了个严实,唐无期十分爱干净,衣服上沾了一个泥点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想了想拿了一块被单大小的布又打着伞出去了,把小姑娘用布裹着抱进了屋里放在了火炉旁边。

唐无期又穿上了外衫出门了,这次他去到了与他相隔不远的一座小院子,方砚悬还在院子里挑选药草中的杂草,他家的院里扯了很宽的蓬遮,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

方砚悬见唐无期过来寻他,心里也猜到七八分。唐无期大致讲了一下经过,方砚悬就进屋背上了药箱,催促着唐无期快走,唐无期犹豫着让方砚悬把他那两个女徒儿带上,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他们两个大男人始终有所不便,方砚悬也觉有理,便带上了两个徒儿。

吩咐那两个徒儿为伤者清洗干净,他便忙着配用于外敷的药,唐无期就坐在一边摸着滚滚,看起来颇为清闲。

弄好外敷的药后把为伤者敷药的事也交给了徒儿,自己又忙起了煎药的事,煎药的小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诡异的中药味。

唐无期皱了皱眉,抱着滚滚到外面透气去了。等到方砚悬安置好了一切已经是深夜了,给唐无期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东西方砚悬就带着两个徒儿离开了,唐无期一度想让方砚悬把这个麻烦带走,可就是说不出口,大概是他自觉已经麻烦了方砚悬不少,所以才开不了口。

送走方砚悬师徒三人之后,唐无期进了屋子,先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被清洗干净了此刻正躺在他休息的床上。他略看了两眼,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倒也还能入眼,身上的衣服已经让人换了,穿着素净的浅紫色,闭着眼睛皱着眉。

唐无期坐在火炉旁边打盹,半夜听见屋里有声响便醒了,做他们这行,再微小的动静都要留意,否则可能就在酣睡间被人取了性命。睁眼就看见那小姑娘挣扎着下床,他只瞧了一眼,冷冷出声道:“伤口没愈合,别乱动。”

那小姑娘闻言便又老实躺回床上,良久才开口说话。

“多谢相救,我叫曲念,不知侠士怎么称呼。”

“唐无期。”他一边起身,一边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曲念。

曲念接过水,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会读心术,刚才自己分明没说过想喝水。


对于曲念的来历以及她为何受了重伤,唐无期从不过问。

曲念这一住就住了五月有余,唐无期也不怎么管她,一是觉得麻烦,二是自己也没资格管。曲念倒是十分快活,今天去找方砚悬,明天蹲在竹林里掰竹笋,总之每天都能找到有趣的新奇事物。说来奇怪,曲念总是跟在方砚悬后面左一个砚悬哥哥右一个砚悬哥哥的叫着,却从来都是叫他无期,他也懒得计较,随她去了。

唐无期出任务的时候她就去找方砚悬和他的两个徒儿,有时唐无期还会给她带糖葫芦回来,有时也带着一两处伤口回来,曲念也是懂得一些医术的,就三两下帮他上了药包扎好,省了他去方砚悬那的时间了。

日子过得久了,唐无期的喜好她也能摸个七七八八,甚至还用小本本记了下来,唐无期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屋里的竹椅上往外看,一手顺滚滚的毛,一手拿着茶杯饮茶。曲念也趁唐无期不在的时候那么做过,一眼望出去也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和无边无际的竹林。

某一次唐无期出任务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曲念,也只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去找方砚悬了,又或是去采草药了,他没多在意。

直到半夜曲念也没回来,他这才觉得不对劲,起身想倒些水来喝,这才看到茶壶下压着一个信封,心间就明了了。

原来曲念是五毒教在天一教的细作,不小心事情败露,天一教便想杀她解恨,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天一教手中逃了出来,接着就被唐无期救了,如今伤势已无大碍,便想着回五毒复命。唐无期不是很懂,说难听了曲念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为何还要再回去,不过他也无权干涉。

期间方砚悬还过来问了他几次小曲念去哪儿了,他也如实告知了,他没几个好友,方砚悬算一个生死之交,对他也没什么隐瞒。方砚悬听罢不由有些唏嘘,这样的本来应该尽享童趣的小姑娘也被卷入教派之争中,着实无辜。

唐无期少有的打趣他,问他追了这么些年的陆清续还没有结果倒是有闲心来关心这小姑娘的事了,方砚悬无语。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过去了几个寒暑,当年那个小曲念如今也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他都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了。

这厢曲念已经披上了外衣,走到他身边了,熟稔地过来跟他搭话,好似他们中间没有这空白的三年。

唐无期低声嘱咐她别叫无期,曲念了然,想必此次也是为了任务来的,她知道唐无期十分惧寒,不是必要的时候怎么会来这冰天雪地的纯阳。

不过曲念这次却是已经知道唐无期会来,她回去复命之后教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她好好养伤,其他的不必多想,每日在五毒悠闲度日,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唐无期,只是教主栽培她这么多年,任务失败也没有训责她,总想再多做些什么。这次回来她去了唐无期的住处,并未看到他,于是就去了方砚悬那儿,方砚悬正和一个明教女子在院里躺着晒太阳,见她立在院门前,方砚悬上前接待,跟身旁的明教女子讲明了原委,这才告知唐无期去往纯阳了,她一路加紧赶路,竟是比唐无期先到了纯阳。

曲念退了原本住的客栈的房,在唐无期落脚那间客栈也订了间房,唐无期拗不过她,跟她说此行凶险她也不理,最后干脆随了她去。

两人在客栈楼下吃了点东西,曲念闹着要出去逛夜市,唐无期拿她没辙,被她推搡着出门了。

一路上曲念好像又成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蹦着跳着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唐无期无奈,跟在后面为她结账。

回到客栈时已经入夜时分,唐无期洗漱完毕,褪下披风和外衣,在灯下擦拭他那把星流弩。突然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他猛地侧身,躲过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器,暗器全打在了床柱上,他起身查看,发觉那暗器尖端涂了毒,心下一惊,此次行踪已经暴露无遗了。他本来是想暗中查出事主委托他的人再了结他的性命,如今却被人发觉,敌在暗,他在明,形势对他十分不利。

正打算出门看看,只见几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唐无期拎紧手中的弩,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他一手从千机匣里摸出了暗器,按兵不动,等着对方先扑过来,好掌握局势。果然对方先按捺不住朝他砍了过来,他一跃而起,脱手把手中的暗器甩了出去,角度刁钻,对面有人没有躲过,中了他的暗器还能活着的人世上恐怕还没有,他稍微放下心来。又专心应对着还在往前冲的三人,对面的剑刺了过来,他抽身撤退,从腰间拔出匕首挡住另一人的剑式,一边抬起星流弩瞄准余下一人,那人抬剑来挡,没有挡住弩箭的攻势,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又解决了一人。

余下两人都是有些实力的,他正想要不要先走为上,这时曲念已经踏进了他的客房,这下也没有撤退的余地了。

曲念抽出虫笛加入了战局,四人斗得难舍难分,最终还是黑衣人占了下风,其中一人从怀中摸出银针朝他甩了过来,他用匕首弹开了,却没注意到从背后出现的另一人的剑已经直直向他刺了过来,一瞬间在一旁的曲念上前推开了他,替他挡了那一剑。

唐无期一瞬失神,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冽,他直接抽出另一侧的涂毒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胸口,又抬起弩给了另一人一发追命。

他紧张地去查看曲念的情况,她腹部被刺中了,幸好刺得不太深,血液还是汩汩地从伤口流了出来,唐无期急慌慌地从行李里拿出走前方砚悬给他的一粒清心丹塞进了曲念的嘴里,给她灌了些水,看见她吞咽下去才稍微放心,又找出了一瓶止血散涂在曲念伤口上,血稍微止住了些。

唐无期迅速收拾好两人的行李就往方砚悬那儿赶,一路上马不停蹄,他从未觉得去方砚悬那里的这条路是这样漫长,漫长得好像黎明破晓永远不会到来,前路黑暗坎坷。

一到方砚悬院前,他就急忙抱着曲念去敲门,这时天刚蒙蒙亮,方砚悬迷迷糊糊出来开门,就瞧见站在门前一脸焦灼不安的唐无期,急忙让出了道让他们进了门。

陆清续也揉着眼睛出门查看情况,一见情况紧急,从唐无期手中接过曲念,“我先带她清洗一下,以免伤口感染。”

总算给曲念止住了血,又上了药,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及重要部位。

唐无期听方砚悬说她已无大碍才放下心来,坐在床边守着曲念等她醒来。

这会儿唐无期已经放松了些,方砚悬开他玩笑说这姑娘一碰见你就浑身是伤,你们是不是八字不合,唐无期沉默着没说话。

到了正午时候曲念才醒了过来,见唐无期守着她,心里眼里都淌着温柔。

“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啦,你去休息吧。”

“你本不用救我,我可以应付。”

“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身体中的生死蛊。”曲念脸上飘上了一抹微红,佯作无所谓道。

唐无期不知道曲念什么时候给他种的生死蛊,后来才知道在曲念不辞而别前几天就种在了他身上,其用意不言而喻。

两人在一起已经快个月,曲念总算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抱着滚滚坐在唐无期专属竹椅上,这么一想唐无期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去接任务了。她看着坐在桌前看书的唐无期,“无期,你怎么这么久没出去接任务了呀?”唐无期看了她一眼,又埋头去看书,曲念都以为他不会说了,他又开口了。

“家里富足,没必要去,再说,心里有了牵挂,不想再去做那些危及性命的事,惜命。”

曲念也懂他说的牵挂就是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看着已经落下半个山头的太阳,“无期呀无期,你的无期是值此相遇,后会无期的无期吗?”

“不是,是此爱绵绵无绝期的无期。”

“此爱?难道不是此恨吗?”

“在你这,只爱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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